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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州美酒酿罇中,留客意切款曲通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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枯陈美酒酿尊中,留客殷殷款曲通;鵽煮桃花虾作饼,田收新粟海陵红。清道光年间的恩贡生朱馀庭,他说出了泰州人接对宾客、先喝酒品茗或听书看戏、再带上点土特产走、皆殷勤酬应的心声,展现了泰州人招待客人的情真意切之场景。

哪怕我是风尘褦襶身、不妨鸡黍约此隣,也要当罏欲买枯陈酒、白袊青裙是主人。茶棚精雅客频邀,嫩叶旗枪味自超;闲坐雨轩留小啜,芝麻卷子又斜糕。①

情真意切

关于美酒的印记,早在新石器时代,泰州先民们就开始利用麋鹿掘食草根、其处成泥的优势,随此种稻粟,却不耕而获,度秋收百倍;为酒为醴,献给祖先品尝,使用陶酒盃②喝酒来庆祝丰年多稌多黍了。

西汉初年,吴王刘濞招募天下民众,从茱萸湾向东开河,通往海边,煮海为盐,并在海陵建仓积粮,酿酒业也日益兴旺,有诸侯王之位而实富于天子的功绩,海陵红粟、仓储之积靡穷,江浦黄旗、匡复之功何远③,至今遗民悲故主④,尊老濞为财神。

唐开成三年,日本国本着对大唐的仰慕与向往,再次掀起了学习和模仿中华文化的高潮,派遣使团入唐,在海陵登陆;海陵镇大使刘勉,相从官健,亲事八人,携带当地土特产美酒和甜饼,到运盐河畔西池寺慰问了日僧圆仁及其弟子惟正使等。

南唐保大七年,徐铉被贬官泰州司户掾,海陵郡中太守陶敬宣,亲自在州廨后院设宴接风,拿出陈年佳酿,徐铉感激穷尽。

海陵城里春正月,海畔朝阳照残雪;王言简静官司闲,朋好殷勤多往还。多才太守能挝鼓,醉送金船间歌舞;酒酣耳热眼生花,暂似京华欢会处。

徐铉与陶太守作过叉手礼,回到宿舍,想起了在西都⑤的朋友:

归来旅馆还端居,清风朗月夜窗虚;开缄试读相思字,乃是多情乔亚元。醉后狂言何足奇,感君知己不相遗;珍重芸香陈子乔,亦解贻书远相问。

想起了在东都⑥的朋友:

风紧雨凄凄,川回岸渐低;吴州林外近,隋苑雾中迷。聚散纷如此,悲欢岂易齐;料君残酒醒,还听子规啼。

还想起了江宁府名妓越宾:

暮春桥下手封书,寄向江南问越姑;不道诸郎少欢笑,经年相别忆侬无。

作叉手礼

都说酒是个好东西,武松喝了,借酒壮胆,情绪高昂,敢打老虎,而刘攽喝了,却借酒浇愁,情绪低沉:

楚江霞苇带青枫,小市鱼盐一水通;度日冥茫吹冻雨,欲晴撩乱起凉风。秋花舞蝶苍烟里,古木啼鸡返照中;扶仗阶除搔白首,可怜卑湿负衰翁。

苏轼在汴京写了一封信,托人送给被贬官泰州通判的刘攽,劝诫友人少说话、多喝酒,要自然地活着、平淡地过着、合理地忙着、永葆开朗乐观的情绪,毕竟志向与现实,总是会有一些差距的。

泰州雪醅著名,盖用州治客次井蠏黄水,蠏黄不堪他用,止可供酿。宋人周辉讲当时泰州府衙内有一口客次井,所出之水很特别,被称为蟹黄水,制酒师傅就是用这种水,才酿造出雪醅酒,知州陈垓还特建了斗门酒库,用以储存泰州名酒;泰州地区曾出土大量的岳家军使用过的四耳装酒陶瓶,可见当时泰州性多朴野、俗务儒雅、有屯田煮海之饶⑦,不但擅酿美酒,更会文明饮酒。

卖酒去啦

据明崇祯《泰州志》记载:宾礼揖拜均上左,往时肴止数品,酒不过六七行,无论座客充庭,俱以一杯传送,谨将敬而已;今则觥筹无算,罗列盈前,且多用优伶,卜夜为乐,而相沿成习矣。作为评话始祖柳敬亭的泰州,醒木一敲风雷动、折扇轻摇论古今,听书看戏喝酒品茗,富贵浮云嗟过眼、楼开绿雨试新茶,扬镇京苏风味别、都来供食海陵人,享受一段美好的幸福时光。

清康熙二十六年,孔尚任在泰州踏月闲逛,箫管吹开月倍明、灯桥踏遍漏三更,今宵又见桃花扇、引起扬州杜牧情,元宵苦雨,几位志趣相投的文友,就拿了浊酒和花生米来,与之把酒言欢,以分担他的寂寞,并经常组织芦洲⑧宴集。孔尚任离开泰州时,跪别送行者,白发一刻生。

将相有限即东西,江水山云路不齐;青到燕台皆驿柳,白玩潘鬓自河堤。人家接近花当眼,客舍杯残莺乱啼;多少新知兼旧友,离情难尽一诗题。

康熙五十七年,泰州人陈应芳与邹文卿在北山寺大街开设“邹天德药酒肆”的基础上,两家合作,创建“陈德兴”药酒坊,其酒色橙黄,汁甘爽,醇厚而带药香味,颇有舒筋活络之特效,是为“枯陈酒”,被李汝珍列为五十五种名酒之一⑨。

据清道光《泰州志》记载,本地生产有“枯陈”“荞饼”“绿罗春”“秋露白”四大名酒。小城泰州,酒肆云集,虽从千丝万缕的人情世故,到风云际会的良辰吉日,或达官显贵、骚人雅士,或商贾巨甲、贩夫走卒,无所不用其极,但当远来的客人表示确实不善饮酒时,泰州人自然会适可而止,有一套待客之道的礼仪。

泰州人历来勤劳善良,热情好客,正如范仲淹在泰州幕府清风堂所说:诗书对周孔,琴瑟亲羲黄;君子不独乐,我朋来远方。

广而告之

民国时期,泰州报纸上酒栈刊登的广告。

文/挥弓探幽

图/百度百科

①海陵竹枝词

②上世纪七十年代,青墩遗址出土带有纹饰、可供温酒喝酒、夹砂褐陶和泥质灰陶、黑陶、红陶、掺杂蚌壳粉末的陶酒盃,体现了水乡地域特点。

③骆宾王《为徐敬业讨武曌檄》

④苏轼《于潜女》

⑤今南京

⑥今扬州

⑦祝穆《方舆胜览》

⑧南宋宝庆年间,知州陈垓,勤心民事,筑城墙,挖城壕,开市河,芦洲皆其遗迹,州人享其利焉。

⑨泰州枯陈酒,在《镜花缘》中位列三十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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